75個練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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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個練習生
宋玉和韓程說完話, 回來的時候，看到蔣星辰正在鬼鬼祟祟地和鄭墨湊在一起說話，兩人不知道在聊什麽。
楊逸幾人站在旁邊, 用一副不忍直視的表情看著他們, 同時後退了好幾步，毫不猶豫地和蔣星辰劃清界限。
宋玉走過去。
“他們在幹什麽？”
李湛一臉鄙視道：“銷贓。”
“啊？”
宋玉一頭霧水，這時，鄭墨轉過身來，臉上帶著美滋滋的笑容, 手裏挎著好幾個包，裏面裝的是毛筆、墨水和宣紙。
都帶著包裝, 還沒有拆封, 顯然是剛買的。
宋玉瞬間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鄭大師, 你買這些幹什麽？你應該不缺吧。”
作為一名書法大師，鄭墨最不缺的應該就是文房四寶, 家裏估計都已經堆成山了，而且還都是價格昂貴的珍品, 有的市面上還買不到。
此時他手上這些質量一般，根本沒必要購買。
鄭墨卻高興道：“要買要買, 這些可不一樣，這些都是老師你用過的同款！而且還是二公時的名場面！”
聞言，宋玉仔細一看，果然發現那支毛筆和墨水都有些眼熟。
無語地轉頭朝蔣星辰看去。
“你現在連書法大師都敢騙啊？”
蔣星辰睨了宋玉一眼，道：“藝術家的事, 哪能叫騙啊？鄭大師, 你說對不對？”
“沒錯沒錯。”
鄭墨點點頭，抱著手裏的東西。
“這些毛筆雖然質量一般, 但是具有收藏價值，再說了，價格也不貴。”
對於一個字就能賣出百萬高價的大師來說，這幾十塊錢確實很便宜，用這個價格就能買到宋玉同款，他覺得很值。
蔣星辰此時也笑得合不攏嘴。
二公時進的貨，差點砸手裏，今天可總算賣出去了！
兩人對視一笑，都一副自己占了大便宜的表情。
直播間的觀眾早就熟知蔣星辰的本性，看到這一幕，急得連忙打字勸鄭墨。
【大師大師！快退貨！不然要來不及了！】
【雖然我不知道你花了多少錢，但你肯定被這個奸商給騙了！】
一些學生卻持有不同的看法。
【我能理解鄭大師的心情，這可是名場面同款啊，只要價格不是太離譜，我覺得可以收藏。】
【沒錯，東西雖小，但意義重大1】
【還有嗎？我也想入手一套。】
其他觀眾看到他們傻乎乎的樣子，都震驚了。
【……】
【你們學書法的，真好騙啊。】
【我建議你們全部都下載一個反詐APP！馬上！】
……眼前的蔣星辰和鄭墨有說有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宋玉也不好再說什麽。
這時，楊逸走過來問：“韓程剛才和你說什麽了？”
宋玉到現在還有點不解。
“沒聽懂，他好像說什麽我搶了他的位置，不知道怎麽回事。”
剛才趁著兩人說話，楊逸打開直播間，終於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他轉頭看了一眼對面的韓程，對方臉上掩飾不住的吃癟生氣，但因為在鏡頭前，必須要忍耐，導致表情有些好笑。
楊逸勾了勾唇角，道：“你搶了公司為他準備的宣傳位，他當然生氣啊。”
“什麽宣傳位？”
“聽說是高制片過來之後，和臺上新制定的規則，增加了好幾條呢，其中一條就是在首頁開啟新版塊，實時抓取熱度第一的直播間進行宣傳。”
這是楊逸剛剛才打聽到的消息。
“我估計，這個位置本來應該是為韓程準備的，結果被你截胡了，剛才高制片在導播室發了好一陣火。”
“我？”
宋玉指著自己，更加不解。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怎麽截胡的。
今天一下午，她甚至沒去排練，一直在給鄭墨上課。
看得到宋玉一副還在狀況外的樣子，再對比韓程和高制片機關算盡，最後卻一場空，讓楊逸更加想笑。
剛才霍星陽過來的時候，韓程還一副怕別人搶走頂流熱度一樣，把他們趕到角落裏，連一個鏡頭都不給。
“你的直播間熱度現在已經徹底爆了。”
說著，楊逸將手機遞到了宋玉面前。
直到現在，宋玉才終於看到直播間的情況，看到那個驚人的在線人數，被嚇了一跳，下一秒，就被整齊劃一的【老師好！】給刷屏了。
“怎麽來這麽多學生？”
難道剛才她給鄭墨上課的時候，有這麽多人在旁聽？
見直播間的人被發現，鄭墨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我通知學生，讓他們帶人過來看直播的。這麽難得的機會，怎麽能錯過？”
雖然這麽說，但到場的人數還是超乎了他的預期。
不過，這不就更加代表宋玉的書法教學好嗎？
想到這裏，鄭墨又高興起來。
關於這個首頁推薦，宋玉現在還雲裏霧裏的，待了一會兒便帶著鄭墨離開，先送他出訓練營，然後回到自己的練習室。
她盤腿坐在地上，打開《青春練習生》的官網，找了一圈，終於在角落看到了新增加的幾條規定。
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
新規定一共十條，之前選歌時的排名規定和今天的首頁推薦，都在裏面。
其他規定也大多和比賽相關，在一些細節上做了明確規定。
其中最引人註意的是第十條：
【公演比賽中，現場投票獲得第一名的隊伍將獲得一張敗者覆活券，可以覆活一名被淘汰的練習生，形成編外練習生。
編外練習生可以繼續留在訓練營，參加活動，但沒有公演資格。如果在下一輪公演中，編外練習生排名在晉級人數中，則不會被淘汰。
該條規則在最後一次公演無效。】
這條新增加的規定是最大的改動。
簡直就相當於一套覆活甲。
雖然只是暫時的，但對於被淘汰的練習生來說，卻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不過，按照之前的情況看，這些新規定似乎都是為韓程準備的。
這張覆活卡他會怎麽用？
宋玉將十條規定仔細背了一遍，記在心裏，免得下次遇到又吃虧。
背完，宋玉放下手機，繼續練歌。
經過對比早上白滿川送來的那份筆記，宋玉現在對自己的演唱已經有了大致的方向。
現在對她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把唱功練好。
練了一會兒，宋玉又去找陳慧老師，商量歌曲細節，直到深夜，她記下今天的感悟，準備回去休息的時候，不少練習室還亮著燈。
有人徹夜未眠，還在堅持排練。
路過韓程練習室的時候，裏面只有一個人。
宋玉看見他，驚訝地看了看時間。
已經三點了。
她擡腳走進去，一邊詢問：“沈寧，你還不休息嗎？”
沈寧一直在跟隨著音樂聲舞動身體，發揮出砰砰的沈重腳步聲。
他已經練習一整天了，早已經精疲力盡，汗水從臉頰成股流下，金色蓬松的頭發全被沾濕了，混亂地黏在額頭上。
C班的藍色班服顏色整體深了一個度，是被汗水浸濕的。
聽見宋玉的聲音，他迅速停下動作，回頭看來，露出一個有些靦腆的淺笑。
“嗯，我想再練一會兒。”
說話間，汗水不斷滾落，被他隨手用毛巾擦掉。
最近，宋玉總能看到沈寧一個人在拼了命的練習，每次晚上準備休息的時候，他似乎都在練習室。
仔細一看，甚至已經能看到他臉上的黑眼圈了，比前兩天又重了一點。
“你這幾天睡覺了嗎？”
“睡了，你放心吧，待會兒我就會去休息的。”
沈寧笑著擺擺手，但宋玉還是有些懷疑。
他的睡了，是指一小時？
還是半小時？
這樣下去，身體遲早撐不住的。
就算是在急行軍的時候，每天至少兩個時辰的睡眠時間也是必須的，否則當真正面對敵人的時候，體力枯竭，又困又累，根本打不了仗。
宋玉勸道：“只有身體有保障，才能在舞臺上發揮得更好。”
說完，朝他微微點頭示意，轉身打算離開。
剛走到門口，沈寧突然著急叫了她一聲。
“宋玉！”
聲音急促，叫完之後卻又停頓了一秒，似在猶豫什麽，最後沈聲詢問道：“你知道怎麽才能不被淘汰嗎？”
他眼神裏透著忐忑和慌亂，沒擦完的汗從頭頂流下來，匯聚成一股，順著臉頰滴落。
他期盼地看著宋玉，似乎想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宋玉心頭一沈，想起了目前沈寧的排名。
第23名。
倒數第二。
根據節目組的安排，在接下來的四公中，將會有六名練習生被淘汰。
現在距離四公還有三天，如果沒有其他特別的事情發生的話……
“沈寧，你……”
“我不想被淘汰，我不想離開這裏……可是……可是……”
他癟了癟嘴，這幾天累積的壓力被撕開了一個口子，洶湧的情緒瞬間傾瀉而出。
“可是，我這次好像要被淘汰了。”
沈寧低著頭，從無聲哭泣慢慢開始嚎啕大哭，淚水混著汗液不斷滾落。
他像是徹底崩潰了。
“怎麽辦？怎麽辦？”
“我這幾天拼命的練習，但沒有任何效果。我不如李湛的RAP那麽好，也不會你的武術和書法，唱歌也沒有白滿川好聽。”
“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我舍不得離開這裏。”
沈寧抽泣著，胡亂用手背擦拭著眼淚，但還是不斷有新的湧出來。
宋玉安靜地坐在他旁邊，等他的哭聲慢慢平穩下來。
“四公舞臺排練得怎麽樣了？”
沈寧紅著眼眶搖了搖頭。
“不好。”
韓程今天給每個人分配了歌詞和表演部分，沈寧分到的歌詞很碎，而且和他本人一樣平淡無奇。
他當時感覺天都快塌了，連最後一絲希望也被斬斷，所以才會留下來拼命練習。
練到筋疲力竭，卻還是止不住心裏的恐慌。
因為他發現，他根本做不到像宋玉那樣化腐朽為神奇，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走向淘汰。
他擦擦眼淚，腿蜷縮抱在懷裏，把臉深深埋在膝蓋上，聲音中透著濃濃的不舍。
“宋玉，我不想被淘汰，我還想站在舞臺上，還想待在訓練營，然後和你們一起偷偷在宿舍裏喝酒。我不想走。”
宋玉心裏不是滋味。
她和這群人的認識時間其實不長，前後不過兩個月，但一想到可能會有人離開，她心裏也湧起一陣強烈的不舍。
他們一起在練習室揮灑過汗水，一起在舞臺上發光發亮，一起同仇敵愾過，怎麽不算一種戰友呢？
宋玉的神色凝重起來。
“你今天先回去休息吧，我幫你想想辦法。”
聞言，沈寧擡起頭，露出一雙被淚水沖刷過的明亮眼睛，那麽清澈地看著宋玉。
“宋玉，如果我被淘汰了，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嗎？”
看他一臉頹喪，緊張兮兮的樣子，宋玉笑起來，拍了一下他的背。
“你還沒淘汰呢，胡說什麽呢？你看看李湛，當初也說自己會被淘汰，現在不是也好好的嗎？”
“再說舞臺，以前比這個嚴峻的情況，我遇到過好幾次，最後不是都挺過來了？”
“相信我，我不會讓你被淘汰的。”
聞言，沈寧終於漸漸有了信心，朝宋玉笑了笑，露出嘴角兩個可愛的酒窩。
“好！”
他擦擦眼淚，重新站起來，想起自己剛才哭成那樣，有些不好意思。
“宋玉，這件事你別告訴其他人，他們現在忙著排練，還不知道我的事，我不想讓他們分心。”
“好。”
宋玉點點頭，目送沈寧離開，看著他沮喪的背影，周圍漸漸安靜下來。
現在已經淩晨三點半了，就連其他練習室的燈光也已經陸續熄滅，寧靜的黑暗從院子裏透著窗戶往裏看，就連空氣中的分子似乎都已經入睡。
練習生斜上方的天花板上，紅外感應攝像頭正亮著紅光，顯示它還在工作中，盡職盡責地將剛才發生的一切輸送到了直播間。
但在這個時間，直播間也沒人了，並沒有人看到沈寧剛才的崩潰痛哭，或許也不會有人察覺。
畢竟等到明天一早，沈寧又會帶著滿臉笑容走進練習室，一聲不吭，沈默地在角落裏不斷排練。
如果他最終沒能出道，那這一切的辛苦和汗水，最終都會變成只有自己才知道的苦澀。
還好，宋玉看到了。
第二天一早，宋玉在餐廳吃早餐，一邊思索沈寧的事。
沈寧的實力其實還算過關，綜合算下來甚至比宋玉還要更好一些，每科都很平均，不算高，也不算低。
實力不出挑，在訓練營這段時間，他的表現也無功無過，除了之前的女團舞比賽，並沒有什麽亮眼的舉動。
就算是奸商蔣星辰，天天背著他的登山包，在訓練營裏四處兜售小商品，被不少網友詬病，但至少很多人知道他的名字，還有不少人喜歡他。
沈寧雖然長相可愛，讓人不討厭，但對於很多網友來說，也僅僅只是不討厭而已。
沒特色，這在娛樂圈是最大的缺點，也是最難改的問題。
其實宋玉到現在都摸不清，要怎麽才能得到觀眾的喜愛，但僅憑努力確實是不夠的。
訓練營中的每一個人，誰不努力？
就算是已經被淘汰的練習生，也曾經拼盡全力過。
甚至就連背靠世界娛樂的韓程，還能一邊給他們使絆子，一邊拼了命的練習舞臺，妥妥的時間管理大師。
那沈寧呢？
宋玉苦思冥想，一道人影突然跟風一樣出現，坐在她對面。
楊逸表情嚴肅。
“宋玉，我來和你商量沈寧的事。”
宋玉心頭一頓，自己正在想這件事，沒想到楊逸倒是先找來了。
不過想到昨天答應沈寧不說出去，她只好佯裝不知。
“沈寧？他怎麽了？”
楊逸皺起眉，眼裏透出愁苦，憂心忡忡道：“他現在排名23吧？馬上就要四公了，我有點擔心。”
其實他早就發現這點了。
楊逸作為幾人中對娛樂圈了解最多的人，平時就一直在關註每個隊員的排名情況。
從二公開始，沈寧的排名就開始靠後，現在已經到了危急存亡的時候。
“昨天舞臺分歌詞的時候，韓程把最差的一段分給了他，我本來想反對的，可沈寧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他怎麽就不上心呢？”
楊逸急得都快跳腳了，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宋玉想說，他並不是不上心。
楊逸打開自己的筆記本，上面竟然全是關於每個人的分析，從特長到排名，寫得密密麻麻。
他繼續道：“我仔細看過沈寧現在的排名，他的網絡投票偏低，直播的時候，他的機位觀眾也是最少的，或許我們能從這方面想想辦法。”
宋玉：“你有什麽辦法嗎？”
楊逸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表情更加沮喪。
“我就是想不到辦法，所以才來找你的。”
他最不擅長的就是這個，想了幾天，一點頭緒也沒有，想到宋玉在網絡人氣最高，還以為他會有辦法。
“距離四公沒幾天了，這可怎麽辦啊？”
楊逸著急地說著，煩躁地抓了抓自己本來已經夠淩亂的頭發。
“我回去再想想辦法。”
他說完，然後大大咧咧地坐在對面，拿起一雙筷子，理直氣壯地看著宋玉。
“對了，我的錢花光了，請我吃飯。”
宋玉放下筷子，難怪他從剛才起，就一直盯著自己的飯。
“你其實是來找我吃飯的吧？”
楊逸嘿嘿一笑。“我來找你談沈寧的事，順便蹭個飯，反正你的團隊經費也花不完。”
這倒也是。
按照規定，等四公結束，卡裏沒花完的錢就要作廢了。
她大方地拿出卡片。
“吃什麽？”
楊逸迫不及待：“手抓餅。”
“怎麽又是這個？吃點好的，我現在有錢。”
聞言，楊逸想了想，咬牙：“那就給我多加兩個蛋吧。”
五分鐘後，拿到剛做好的手抓餅，楊逸頻頻嘖嘴。
“真奢侈啊。”
他準備帶回練習室吃，站起身準備離開，想了想，又回頭叮囑宋玉：
“對了，來你商量的事，你別告訴沈寧啊，免得他壓力太大，影響舞臺演出。”
聞言，宋玉微微挑起眉。
怎麽每個人都讓她保守秘密？
她這裏是樹洞嗎？
“好。”
吃完飯，宋玉一邊想著楊逸剛才說的話，路過練習室的時候，李湛和蔣星辰正在拉著沈寧，非要幫他練習rap。
沈寧怕麻煩他們，想要推辭。
“你們不是也要排練嗎？不用擔心我。”
蔣星辰擺擺手，不在意道：“我們早就練完了，反正閑著也沒事，來教你說唱，跟我學，保證馬上讓你學會。”
“可我這次的表演不是rap啊。”
“沒關系，多個一技之長，把評委點評分數拉上去，這樣四公的時候，才不會被淘……”
他說到一半，被旁邊的李湛用手肘懟了一下。
李湛瞪他一眼，轉頭看向沈寧，用自己生平最溫和的語氣道：“技多不壓身，多學點沒壞處。”
說完，見沈寧還一臉不解地看著他。
李湛想了想，咧嘴露出一個自認為很燦爛的笑容，然後成功把沈寧給嚇到了。
看到三人開始練習，宋玉拐了個彎，來到和白滿川約定好的練習室。
一進去，白滿川正坐在桌旁寫字，時不時停下動作思索，然後再繼續寫。
宋玉本來以為他是在分析比賽，走過去一看，筆記本上寫著沈寧的名字，下面則是關於他的聲線、唱功和改善方法。
“這些是……沈寧的資料？”
白滿川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擡起頭看見是宋玉。
“嗯，我最近在教沈寧唱歌。”
然後繼續低頭分析，一邊道：“沈寧現在的情況有點危險，我能做的不多，想幫他看看聲樂方面有沒有能提升的地方。”
宋玉在他旁邊坐下，發現他對於沈寧的分析已經寫了好幾頁，應該從前幾天就開始了。
“這是誰告訴你的？”
白滿川擡頭驚訝地看了宋玉一眼。
“我自己發現的。大家這幾天都忙著排練，我不想影響他們，所以誰也沒說。”
說著，他寫下最後一個詞，仔細檢查，然後把筆記本遞過來。
“宋玉，你幫我看看，這樣調整可以嗎？沈寧的聲線偏柔和，之前應該在公司做過一些訓練，基礎有了，但技巧還不夠。”
宋玉最近苦心鉆研聲樂，現在對唱功分析很有見解，仔細翻看之後，發現白滿川確實費了不少心思。
“我覺得可以。”
“那就好。”
白滿川稍稍松了一口氣，將筆記本合上。“希望這能幫到他。宋玉，你等我一會兒，我先把筆記本送去給他，然後再來和你上課。”
“待會兒再去吧。”宋玉叫住他：“他現在正在學習說唱呢。”
白滿川歪了歪頭，不知道沈寧這個時候練習說唱幹什麽，他四公的舞臺部分明明沒有說唱的。
“誰在教他？趙正宇老師嗎？”
“不是。”宋玉想了想，猶豫要不要說出來，最後道：“好朋友在教他，你待會兒再去。”
和白滿川上完課，宋玉回到自己的練習室。
她一直排練到中午，正準備去餐廳吃飯的時候，沒想到卻在餐廳門口遇到了袁天曉。
他臉上帶著愁容，很大一只，頹喪地站在門口，不斷擡頭張望找人，直到看見宋玉，才急忙走過來。
“宋玉，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宋玉一看他的樣子，幾乎不用想。
“關於沈寧？”
“沒錯，你怎麽知道？”
因為你已經不是今天第一個因為這件事找來的人了。
宋玉擺擺手。
“說吧，什麽事。”
袁天曉先和宋玉走進餐廳，坐下之後，才緩緩開口道：“我和沈寧都來自同一個公司，其實昨天我偷偷給經紀人打過電話，經紀人說，沈寧這次可能要被淘汰了。”
“我問他該怎麽辦，他讓我學習韓程，找自帶流量的人帶一帶沈寧。”
說到這裏，他擡頭朝宋玉憨憨地笑了笑。
“宋玉，你是我認識的唯一一個頂流。”
宋玉：？？？
“誰？”
袁天曉說得信誓旦旦：“你在訓練營裏就是頂流！”
在他看來，宋玉從上節目第一天，在初評選上一鳴驚人之後，無論做什麽都自帶流量，雖然也有不少人罵她，但你就說是不是流量吧。
現在沈寧這種情況，就算多幾個人罵罵他也好啊，總比無人在意好。
宋玉有些不解，怎麽每個人都來找他商量？
不過，袁天曉說的確實是個辦法。
“我知道了。”
得到這個回答，袁天曉終於松了一口氣，整個人放松下來。
看著他緊張的樣子，宋玉有些想笑，卻又感覺到溫暖。
沈寧一直覺得，大家忙著訓練，都不知道他的情況，他自己也不敢說出口，怕影響到其他人排練。
可事實上，每個人都在擔心他，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幫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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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和韓程說完話, 回來的時候，看到蔣星辰正在鬼鬼祟祟地和鄭墨湊在一起說話，兩人不知道在聊什麽。
楊逸幾人站在旁邊, 用一副不忍直視的表情看著他們, 同時後退了好幾步，毫不猶豫地和蔣星辰劃清界限。
宋玉走過去。
“他們在幹什麽？”
李湛一臉鄙視道：“銷贓。”
“啊？”
宋玉一頭霧水，這時，鄭墨轉過身來，臉上帶著美滋滋的笑容, 手裏挎著好幾個包，裏面裝的是毛筆、墨水和宣紙。
都帶著包裝, 還沒有拆封, 顯然是剛買的。
宋玉瞬間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鄭大師, 你買這些幹什麽？你應該不缺吧。”
作為一名書法大師，鄭墨最不缺的應該就是文房四寶, 家裏估計都已經堆成山了，而且還都是價格昂貴的珍品, 有的市面上還買不到。
此時他手上這些質量一般，根本沒必要購買。
鄭墨卻高興道：“要買要買, 這些可不一樣，這些都是老師你用過的同款！而且還是二公時的名場面！”
聞言，宋玉仔細一看，果然發現那支毛筆和墨水都有些眼熟。
無語地轉頭朝蔣星辰看去。
“你現在連書法大師都敢騙啊？”
蔣星辰睨了宋玉一眼，道：“藝術家的事, 哪能叫騙啊？鄭大師, 你說對不對？”
“沒錯沒錯。”
鄭墨點點頭，抱著手裏的東西。
“這些毛筆雖然質量一般, 但是具有收藏價值，再說了，價格也不貴。”
對於一個字就能賣出百萬高價的大師來說，這幾十塊錢確實很便宜，用這個價格就能買到宋玉同款，他覺得很值。
蔣星辰此時也笑得合不攏嘴。
二公時進的貨，差點砸手裏，今天可總算賣出去了！
兩人對視一笑，都一副自己占了大便宜的表情。
直播間的觀眾早就熟知蔣星辰的本性，看到這一幕，急得連忙打字勸鄭墨。
【大師大師！快退貨！不然要來不及了！】
【雖然我不知道你花了多少錢，但你肯定被這個奸商給騙了！】
一些學生卻持有不同的看法。
【我能理解鄭大師的心情，這可是名場面同款啊，只要價格不是太離譜，我覺得可以收藏。】
【沒錯，東西雖小，但意義重大1】
【還有嗎？我也想入手一套。】
其他觀眾看到他們傻乎乎的樣子，都震驚了。
【……】
【你們學書法的，真好騙啊。】
【我建議你們全部都下載一個反詐APP！馬上！】
……眼前的蔣星辰和鄭墨有說有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宋玉也不好再說什麽。
這時，楊逸走過來問：“韓程剛才和你說什麽了？”
宋玉到現在還有點不解。
“沒聽懂，他好像說什麽我搶了他的位置，不知道怎麽回事。”
剛才趁著兩人說話，楊逸打開直播間，終於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他轉頭看了一眼對面的韓程，對方臉上掩飾不住的吃癟生氣，但因為在鏡頭前，必須要忍耐，導致表情有些好笑。
楊逸勾了勾唇角，道：“你搶了公司為他準備的宣傳位，他當然生氣啊。”
“什麽宣傳位？”
“聽說是高制片過來之後，和臺上新制定的規則，增加了好幾條呢，其中一條就是在首頁開啟新版塊，實時抓取熱度第一的直播間進行宣傳。”
這是楊逸剛剛才打聽到的消息。
“我估計，這個位置本來應該是為韓程準備的，結果被你截胡了，剛才高制片在導播室發了好一陣火。”
“我？”
宋玉指著自己，更加不解。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怎麽截胡的。
今天一下午，她甚至沒去排練，一直在給鄭墨上課。
看得到宋玉一副還在狀況外的樣子，再對比韓程和高制片機關算盡，最後卻一場空，讓楊逸更加想笑。
剛才霍星陽過來的時候，韓程還一副怕別人搶走頂流熱度一樣，把他們趕到角落裏，連一個鏡頭都不給。
“你的直播間熱度現在已經徹底爆了。”
說著，楊逸將手機遞到了宋玉面前。
直到現在，宋玉才終於看到直播間的情況，看到那個驚人的在線人數，被嚇了一跳，下一秒，就被整齊劃一的【老師好！】給刷屏了。
“怎麽來這麽多學生？”
難道剛才她給鄭墨上課的時候，有這麽多人在旁聽？
見直播間的人被發現，鄭墨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我通知學生，讓他們帶人過來看直播的。這麽難得的機會，怎麽能錯過？”
雖然這麽說，但到場的人數還是超乎了他的預期。
不過，這不就更加代表宋玉的書法教學好嗎？
想到這裏，鄭墨又高興起來。
關於這個首頁推薦，宋玉現在還雲裏霧裏的，待了一會兒便帶著鄭墨離開，先送他出訓練營，然後回到自己的練習室。
她盤腿坐在地上，打開《青春練習生》的官網，找了一圈，終於在角落看到了新增加的幾條規定。
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
新規定一共十條，之前選歌時的排名規定和今天的首頁推薦，都在裏面。
其他規定也大多和比賽相關，在一些細節上做了明確規定。
其中最引人註意的是第十條：
【公演比賽中，現場投票獲得第一名的隊伍將獲得一張敗者覆活券，可以覆活一名被淘汰的練習生，形成編外練習生。
編外練習生可以繼續留在訓練營，參加活動，但沒有公演資格。如果在下一輪公演中，編外練習生排名在晉級人數中，則不會被淘汰。
該條規則在最後一次公演無效。】
這條新增加的規定是最大的改動。
簡直就相當於一套覆活甲。
雖然只是暫時的，但對於被淘汰的練習生來說，卻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不過，按照之前的情況看，這些新規定似乎都是為韓程準備的。
這張覆活卡他會怎麽用？
宋玉將十條規定仔細背了一遍，記在心裏，免得下次遇到又吃虧。
背完，宋玉放下手機，繼續練歌。
經過對比早上白滿川送來的那份筆記，宋玉現在對自己的演唱已經有了大致的方向。
現在對她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把唱功練好。
練了一會兒，宋玉又去找陳慧老師，商量歌曲細節，直到深夜，她記下今天的感悟，準備回去休息的時候，不少練習室還亮著燈。
有人徹夜未眠，還在堅持排練。
路過韓程練習室的時候，裏面只有一個人。
宋玉看見他，驚訝地看了看時間。
已經三點了。
她擡腳走進去，一邊詢問：“沈寧，你還不休息嗎？”
沈寧一直在跟隨著音樂聲舞動身體，發揮出砰砰的沈重腳步聲。
他已經練習一整天了，早已經精疲力盡，汗水從臉頰成股流下，金色蓬松的頭發全被沾濕了，混亂地黏在額頭上。
C班的藍色班服顏色整體深了一個度，是被汗水浸濕的。
聽見宋玉的聲音，他迅速停下動作，回頭看來，露出一個有些靦腆的淺笑。
“嗯，我想再練一會兒。”
說話間，汗水不斷滾落，被他隨手用毛巾擦掉。
最近，宋玉總能看到沈寧一個人在拼了命的練習，每次晚上準備休息的時候，他似乎都在練習室。
仔細一看，甚至已經能看到他臉上的黑眼圈了，比前兩天又重了一點。
“你這幾天睡覺了嗎？”
“睡了，你放心吧，待會兒我就會去休息的。”
沈寧笑著擺擺手，但宋玉還是有些懷疑。
他的睡了，是指一小時？
還是半小時？
這樣下去，身體遲早撐不住的。
就算是在急行軍的時候，每天至少兩個時辰的睡眠時間也是必須的，否則當真正面對敵人的時候，體力枯竭，又困又累，根本打不了仗。
宋玉勸道：“只有身體有保障，才能在舞臺上發揮得更好。”
說完，朝他微微點頭示意，轉身打算離開。
剛走到門口，沈寧突然著急叫了她一聲。
“宋玉！”
聲音急促，叫完之後卻又停頓了一秒，似在猶豫什麽，最後沈聲詢問道：“你知道怎麽才能不被淘汰嗎？”
他眼神裏透著忐忑和慌亂，沒擦完的汗從頭頂流下來，匯聚成一股，順著臉頰滴落。
他期盼地看著宋玉，似乎想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宋玉心頭一沈，想起了目前沈寧的排名。
第23名。
倒數第二。
根據節目組的安排，在接下來的四公中，將會有六名練習生被淘汰。
現在距離四公還有三天，如果沒有其他特別的事情發生的話……
“沈寧，你……”
“我不想被淘汰，我不想離開這裏……可是……可是……”
他癟了癟嘴，這幾天累積的壓力被撕開了一個口子，洶湧的情緒瞬間傾瀉而出。
“可是，我這次好像要被淘汰了。”
沈寧低著頭，從無聲哭泣慢慢開始嚎啕大哭，淚水混著汗液不斷滾落。
他像是徹底崩潰了。
“怎麽辦？怎麽辦？”
“我這幾天拼命的練習，但沒有任何效果。我不如李湛的RAP那麽好，也不會你的武術和書法，唱歌也沒有白滿川好聽。”
“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我舍不得離開這裏。”
沈寧抽泣著，胡亂用手背擦拭著眼淚，但還是不斷有新的湧出來。
宋玉安靜地坐在他旁邊，等他的哭聲慢慢平穩下來。
“四公舞臺排練得怎麽樣了？”
沈寧紅著眼眶搖了搖頭。
“不好。”
韓程今天給每個人分配了歌詞和表演部分，沈寧分到的歌詞很碎，而且和他本人一樣平淡無奇。
他當時感覺天都快塌了，連最後一絲希望也被斬斷，所以才會留下來拼命練習。
練到筋疲力竭，卻還是止不住心裏的恐慌。
因為他發現，他根本做不到像宋玉那樣化腐朽為神奇，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走向淘汰。
他擦擦眼淚，腿蜷縮抱在懷裏，把臉深深埋在膝蓋上，聲音中透著濃濃的不舍。
“宋玉，我不想被淘汰，我還想站在舞臺上，還想待在訓練營，然後和你們一起偷偷在宿舍裏喝酒。我不想走。”
宋玉心裏不是滋味。
她和這群人的認識時間其實不長，前後不過兩個月，但一想到可能會有人離開，她心裏也湧起一陣強烈的不舍。
他們一起在練習室揮灑過汗水，一起在舞臺上發光發亮，一起同仇敵愾過，怎麽不算一種戰友呢？
宋玉的神色凝重起來。
“你今天先回去休息吧，我幫你想想辦法。”
聞言，沈寧擡起頭，露出一雙被淚水沖刷過的明亮眼睛，那麽清澈地看著宋玉。
“宋玉，如果我被淘汰了，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嗎？”
看他一臉頹喪，緊張兮兮的樣子，宋玉笑起來，拍了一下他的背。
“你還沒淘汰呢，胡說什麽呢？你看看李湛，當初也說自己會被淘汰，現在不是也好好的嗎？”
“再說舞臺，以前比這個嚴峻的情況，我遇到過好幾次，最後不是都挺過來了？”
“相信我，我不會讓你被淘汰的。”
聞言，沈寧終於漸漸有了信心，朝宋玉笑了笑，露出嘴角兩個可愛的酒窩。
“好！”
他擦擦眼淚，重新站起來，想起自己剛才哭成那樣，有些不好意思。
“宋玉，這件事你別告訴其他人，他們現在忙著排練，還不知道我的事，我不想讓他們分心。”
“好。”
宋玉點點頭，目送沈寧離開，看著他沮喪的背影，周圍漸漸安靜下來。
現在已經淩晨三點半了，就連其他練習室的燈光也已經陸續熄滅，寧靜的黑暗從院子裏透著窗戶往裏看，就連空氣中的分子似乎都已經入睡。
練習生斜上方的天花板上，紅外感應攝像頭正亮著紅光，顯示它還在工作中，盡職盡責地將剛才發生的一切輸送到了直播間。
但在這個時間，直播間也沒人了，並沒有人看到沈寧剛才的崩潰痛哭，或許也不會有人察覺。
畢竟等到明天一早，沈寧又會帶著滿臉笑容走進練習室，一聲不吭，沈默地在角落裏不斷排練。
如果他最終沒能出道，那這一切的辛苦和汗水，最終都會變成只有自己才知道的苦澀。
還好，宋玉看到了。
第二天一早，宋玉在餐廳吃早餐，一邊思索沈寧的事。
沈寧的實力其實還算過關，綜合算下來甚至比宋玉還要更好一些，每科都很平均，不算高，也不算低。
實力不出挑，在訓練營這段時間，他的表現也無功無過，除了之前的女團舞比賽，並沒有什麽亮眼的舉動。
就算是奸商蔣星辰，天天背著他的登山包，在訓練營裏四處兜售小商品，被不少網友詬病，但至少很多人知道他的名字，還有不少人喜歡他。
沈寧雖然長相可愛，讓人不討厭，但對於很多網友來說，也僅僅只是不討厭而已。
沒特色，這在娛樂圈是最大的缺點，也是最難改的問題。
其實宋玉到現在都摸不清，要怎麽才能得到觀眾的喜愛，但僅憑努力確實是不夠的。
訓練營中的每一個人，誰不努力？
就算是已經被淘汰的練習生，也曾經拼盡全力過。
甚至就連背靠世界娛樂的韓程，還能一邊給他們使絆子，一邊拼了命的練習舞臺，妥妥的時間管理大師。
那沈寧呢？
宋玉苦思冥想，一道人影突然跟風一樣出現，坐在她對面。
楊逸表情嚴肅。
“宋玉，我來和你商量沈寧的事。”
宋玉心頭一頓，自己正在想這件事，沒想到楊逸倒是先找來了。
不過想到昨天答應沈寧不說出去，她只好佯裝不知。
“沈寧？他怎麽了？”
楊逸皺起眉，眼裏透出愁苦，憂心忡忡道：“他現在排名23吧？馬上就要四公了，我有點擔心。”
其實他早就發現這點了。
楊逸作為幾人中對娛樂圈了解最多的人，平時就一直在關註每個隊員的排名情況。
從二公開始，沈寧的排名就開始靠後，現在已經到了危急存亡的時候。
“昨天舞臺分歌詞的時候，韓程把最差的一段分給了他，我本來想反對的，可沈寧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他怎麽就不上心呢？”
楊逸急得都快跳腳了，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宋玉想說，他並不是不上心。
楊逸打開自己的筆記本，上面竟然全是關於每個人的分析，從特長到排名，寫得密密麻麻。
他繼續道：“我仔細看過沈寧現在的排名，他的網絡投票偏低，直播的時候，他的機位觀眾也是最少的，或許我們能從這方面想想辦法。”
宋玉：“你有什麽辦法嗎？”
楊逸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表情更加沮喪。
“我就是想不到辦法，所以才來找你的。”
他最不擅長的就是這個，想了幾天，一點頭緒也沒有，想到宋玉在網絡人氣最高，還以為他會有辦法。
“距離四公沒幾天了，這可怎麽辦啊？”
楊逸著急地說著，煩躁地抓了抓自己本來已經夠淩亂的頭發。
“我回去再想想辦法。”
他說完，然後大大咧咧地坐在對面，拿起一雙筷子，理直氣壯地看著宋玉。
“對了，我的錢花光了，請我吃飯。”
宋玉放下筷子，難怪他從剛才起，就一直盯著自己的飯。
“你其實是來找我吃飯的吧？”
楊逸嘿嘿一笑。“我來找你談沈寧的事，順便蹭個飯，反正你的團隊經費也花不完。”
這倒也是。
按照規定，等四公結束，卡裏沒花完的錢就要作廢了。
她大方地拿出卡片。
“吃什麽？”
楊逸迫不及待：“手抓餅。”
“怎麽又是這個？吃點好的，我現在有錢。”
聞言，楊逸想了想，咬牙：“那就給我多加兩個蛋吧。”
五分鐘後，拿到剛做好的手抓餅，楊逸頻頻嘖嘴。
“真奢侈啊。”
他準備帶回練習室吃，站起身準備離開，想了想，又回頭叮囑宋玉：
“對了，來你商量的事，你別告訴沈寧啊，免得他壓力太大，影響舞臺演出。”
聞言，宋玉微微挑起眉。
怎麽每個人都讓她保守秘密？
她這裏是樹洞嗎？
“好。”
吃完飯，宋玉一邊想著楊逸剛才說的話，路過練習室的時候，李湛和蔣星辰正在拉著沈寧，非要幫他練習rap。
沈寧怕麻煩他們，想要推辭。
“你們不是也要排練嗎？不用擔心我。”
蔣星辰擺擺手，不在意道：“我們早就練完了，反正閑著也沒事，來教你說唱，跟我學，保證馬上讓你學會。”
“可我這次的表演不是rap啊。”
“沒關系，多個一技之長，把評委點評分數拉上去，這樣四公的時候，才不會被淘……”
他說到一半，被旁邊的李湛用手肘懟了一下。
李湛瞪他一眼，轉頭看向沈寧，用自己生平最溫和的語氣道：“技多不壓身，多學點沒壞處。”
說完，見沈寧還一臉不解地看著他。
李湛想了想，咧嘴露出一個自認為很燦爛的笑容，然後成功把沈寧給嚇到了。
看到三人開始練習，宋玉拐了個彎，來到和白滿川約定好的練習室。
一進去，白滿川正坐在桌旁寫字，時不時停下動作思索，然後再繼續寫。
宋玉本來以為他是在分析比賽，走過去一看，筆記本上寫著沈寧的名字，下面則是關於他的聲線、唱功和改善方法。
“這些是……沈寧的資料？”
白滿川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擡起頭看見是宋玉。
“嗯，我最近在教沈寧唱歌。”
然後繼續低頭分析，一邊道：“沈寧現在的情況有點危險，我能做的不多，想幫他看看聲樂方面有沒有能提升的地方。”
宋玉在他旁邊坐下，發現他對於沈寧的分析已經寫了好幾頁，應該從前幾天就開始了。
“這是誰告訴你的？”
白滿川擡頭驚訝地看了宋玉一眼。
“我自己發現的。大家這幾天都忙著排練，我不想影響他們，所以誰也沒說。”
說著，他寫下最後一個詞，仔細檢查，然後把筆記本遞過來。
“宋玉，你幫我看看，這樣調整可以嗎？沈寧的聲線偏柔和，之前應該在公司做過一些訓練，基礎有了，但技巧還不夠。”
宋玉最近苦心鉆研聲樂，現在對唱功分析很有見解，仔細翻看之後，發現白滿川確實費了不少心思。
“我覺得可以。”
“那就好。”
白滿川稍稍松了一口氣，將筆記本合上。“希望這能幫到他。宋玉，你等我一會兒，我先把筆記本送去給他，然後再來和你上課。”
“待會兒再去吧。”宋玉叫住他：“他現在正在學習說唱呢。”
白滿川歪了歪頭，不知道沈寧這個時候練習說唱幹什麽，他四公的舞臺部分明明沒有說唱的。
“誰在教他？趙正宇老師嗎？”
“不是。”宋玉想了想，猶豫要不要說出來，最後道：“好朋友在教他，你待會兒再去。”
和白滿川上完課，宋玉回到自己的練習室。
她一直排練到中午，正準備去餐廳吃飯的時候，沒想到卻在餐廳門口遇到了袁天曉。
他臉上帶著愁容，很大一只，頹喪地站在門口，不斷擡頭張望找人，直到看見宋玉，才急忙走過來。
“宋玉，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宋玉一看他的樣子，幾乎不用想。
“關於沈寧？”
“沒錯，你怎麽知道？”
因為你已經不是今天第一個因為這件事找來的人了。
宋玉擺擺手。
“說吧，什麽事。”
袁天曉先和宋玉走進餐廳，坐下之後，才緩緩開口道：“我和沈寧都來自同一個公司，其實昨天我偷偷給經紀人打過電話，經紀人說，沈寧這次可能要被淘汰了。”
“我問他該怎麽辦，他讓我學習韓程，找自帶流量的人帶一帶沈寧。”
說到這裏，他擡頭朝宋玉憨憨地笑了笑。
“宋玉，你是我認識的唯一一個頂流。”
宋玉：？？？
“誰？”
袁天曉說得信誓旦旦：“你在訓練營裏就是頂流！”
在他看來，宋玉從上節目第一天，在初評選上一鳴驚人之後，無論做什麽都自帶流量，雖然也有不少人罵她，但你就說是不是流量吧。
現在沈寧這種情況，就算多幾個人罵罵他也好啊，總比無人在意好。
宋玉有些不解，怎麽每個人都來找他商量？
不過，袁天曉說的確實是個辦法。
“我知道了。”
得到這個回答，袁天曉終於松了一口氣，整個人放松下來。
看著他緊張的樣子，宋玉有些想笑，卻又感覺到溫暖。
沈寧一直覺得，大家忙著訓練，都不知道他的情況，他自己也不敢說出口，怕影響到其他人排練。
可事實上，每個人都在擔心他，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幫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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